听课,发现现在的语文课堂上有一个高频词——“方法”。
识字教学中,老师问得最多的问题是“你是用什么方法认识(记住)这个字的?”
学生也很厉害,各种识字方法信手拈来,什么“归类识字”“形声字识字”“甲骨文识字”“偏旁识字”“组词识字”……先别管哪些是真正的识字方法,哪些是自创的名词,反正一年级小朋友都会说上一两个。
如果是公开课,老师还会在板书上贴出一批识字方法的名称,不断强化这些概念。
阅读教学中,也是“方法”满天飞。
理解难懂词语有方法,比如联系上下文、结合生活、查找工具书、向别人请教、结合插图等。
学生说出词语的意思,同时还要会说是用什么方法弄懂的。
阅读文章有方法,比如预测、提问、联结等。
哦,不对,这些是阅读策略,还不是阅读方法。
阅读文章时,学生要能用上批注阅读法、摘录阅读法、复述、浏览等等方法才行。
整本书阅读也有方法,导读要激趣,推进要释疑,交流要展示,看封面,识目录,猜情节等等。
说明文有说明方法,议论文有议论方法,写字有写字的方法,写作有写作的方法,想象有想象的方法,一节语文课上完,不提炼出两种方法,好像都不算完成教学任务。
听课时,难免有疑惑,学生会说方法了,就等于他们掌握了这些方法吗?
一年级的识字课上,老师让学生说用什么方法识字,学生说:“我是用归类识字法认识这个字的”,老师表扬:“你已经会用这种方法认字了,真棒!”,便结束对话。
是不是可以再追问:“这个生字可以归类?”,让学生发现,用“归类识字法”去认识的字是有一定规律的。怎样引导孩子自己发现规律,比会说“识字方法”更重要。
比如《动物儿歌》中“迷、造、运”三个字,学生会说用“归类识字法”认识,但这三个字是怎么归类的,他们不一定能说清楚。
有的老师能引导学生发现三个字都有“走之”的偏旁,所以是同类,但后面也就没了下文。
那么,学生仍然只能从字形上机械识记,可以再问:“为什么这三个字都有‘走之’呢?”,让学生联系字义去进行归类,知道含有“走之”的字大多与行走有关。
这三个字中,“迷”和“运”和行走有关比较容易理解,“造”的本义是指“到某处去”,是需要教师补充拓展的。
这样,学生才理解“归类识字”是如何归类,为什么要这样归类,更重要的是,学生在见到其它相同偏旁的生字时,会自动产生疑问“为什么这几个字都是同样的偏旁?”,再去主动探究,便有了分类的意识。
形声字的学习也是一样,学生不但要知道哪些是形声字,还要知道为什么是形声字,继而发现形声字的规律,能迁移运用,再到自主认识形声字。
在这个过程中,识字方法已慢慢渗透,即使不归纳出“形声字识字法”,学生也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和记住这一类字的。
当语文课不为“方法”所困,明确“用方法学习”才是最终的目标,我们就不会围着“方法”打转,不再纠结于每一个环节的设计和每一句教学语言,都要如何落实“方法”,怎样引导学生记住“方法”上。
理解词语,最重要的是知道在不同语境中,这个词怎么用;读一篇文章,最重要的是知道文本的逻辑关系;整本书阅读,做重要的是学生愿意读、喜欢读,能一直读下去。
方法需要提炼和归纳,更需要运用和内化。
当我们不再刻意关注那么多“方法”,会发现,其实学生已经在熟练运用方法了。
跳出“方法”的窠臼,语文教学才会以始为终,目标明确,抵达目标的路径可以更直接、更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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